教室别恋。引发了高中生杀人事件。刚满18岁的他,杀死了同班的他,他与他有一个共同的情人——45岁的女班主任(2月27日《南方都市报》)。我写此文之时,某门户网站的跟帖评论已逼近4万条,这是多么高的新闻关注度。
对于这位“师生恋”中的女老师而言,“近水楼台先得爱”成了一种梦魇。她32岁离了婚,13年来的情爱渴望,从人性视角观之,那是多么的真实真切。但新闻告诉我们,与其说是这个“三角恋”中杀了“情敌”的男孩上演了“青春残酷物语”,不如说是中年女教师演绎了“中年残酷物语”。对死去或活着的人来说,在“天堂口”,都不再有舒畅的“呼吸”;“比永远多一天”的承诺,已成一句缥缈的“绝唱”空话。
我们尊重人性,但人性是需要把握的。人性的自我把握,不是要求奉行那绝望了的“禁欲主义”。相比于其他任何人性关系,人类通常在爱情与性爱方面,本性流露得更为充分,人同此心,所以现代社会对此越来越宽容。可是,宽容与纵容有着本质区别。自我放逐、自我放纵,后果代价往往很惨重。性爱作为人类的终极快乐,向来是有禁忌的,而且千百年来培养了极大的隐秘性。如何把握极乐情爱,对现代人来说是空前的考验。没有掌控与自制,幸福如何能够“像花儿一样开放”?
自制,在哲人那里是被看成金光灿亮的马缰的。古希腊大哲人苏格拉底认为,不能自制就不能忍饥、耐渴、克制情欲、忍受瞌睡,而忍耐、克制、忍受恰是一个人在吃喝性爱与休息睡眠中能够获得真正乐趣的原因性条件;“欲左右天下,须先左右自己”。别说“左右天下”,能够把握身边的人,就应先把握自己。教育家洛克在《教育漫话》中则说,大凡不能克制自己嗜欲、不听从理智指导、摒绝眼下苦乐纠缠的人,他就缺乏一种德行的真原则,就流于一无所获的危险。
不是说不可以“忘年恋”,但多角的、师生的、不伦的“爱恋”,何止是挑战他人的神经,当事人自己的神经有几多牢固度?“动乎情,止乎礼”,原来是这般宝贵。
通常意义上说,没有爱就没有教育;教师要有对教育的爱与热情,要有对学生的爱与热情;而这种爱与父母对子女的爱不同,更与情人之爱不同。从本质上说,教育的爱是对人类的爱,对民族的爱,对未来的爱,是不求回报的无私的爱。可这场“教室别恋”中的女教师,失控了“私爱”,世界必然就倾斜了。
一段在网上被转贴N多次的文字这样说:“男人要永远感谢在他20多岁的时候曾经陪在他身边的20多岁的女人。因为20多岁的男人处在一生中的最低点,没钱、没事业;而20多岁的女人却是她最灿烂的时候。”在这话中我们见到了人性光辉的闪烁。惜乎,这位成熟的女教师,没有“20多岁女性”的那种纯洁,而“学高为师、德高为范”的她,更是没有让不到20岁的“男人”升华人生的灿烂。
远古神话中,人的位置处于神话和动物之间;在悲观者看来,人性永远摇摆于“超越天地的神性”与“贪婪自私的兽性”之间,想用“有限而多变的生命”承载“永恒而尽美的理想”,永为“不可能的任务”。但是,人类是不能在这样的任务面前“断翅”的。
“断翅亦高飞”为形体而言,情感也会断翅,可是心、心灵不能“断翅”。心是一个人最好的指南针,没有这样的指南针,那么人生“找不着北”就是肯定的了。“教室别恋”所引发的杀人事件,对当今的我们有太多的教训与警示——在人性氤氲的人类世界,不再发生这样的悲剧,那就是揭示这一悲剧的最大价值。
张夫清 撰文 (山亭区检察院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