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正厅级贪官张绍仓,因涉嫌贪污、受贿在阜阳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在被告人最后陈述阶段,张绍仓含泪念了长达4页的悔过书。然而,张绍仓的悔过书和《检察日报》2007年5月29日以《“我的错误是在无监督约束下发生的”》为题刊发的四川省成都市龙泉驿区原区委常委、同安镇党委书记朱福忠的悔过书有几处如同复制般的雷同。(9月4日《检察日报》)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世上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由于认识的深度不同、表达能力各异、个体性格千差万别,即使作案手段、动机相同的同案犯,悔过书理当各有各的不同。张绍仓的悔过书和朱福忠的悔过书有几处雷同,根据权利在先原则来看,可以认定张绍仓侵犯了朱福忠的著作权。做人当诚信,抄袭是对他人智力成果的剽窃,其行可鄙,让人不能不对张绍仓悔过的真诚产生合理怀疑。
然而,悔过书毕竟不同于文学创作。是特定人在特定环境下表达认罪悔过的特定内容。因此,认真悔过,真实地记录自己走上犯罪道路的心路历程,是悔过书的首要功能。相比而言,辞章是次要的。即便贪官在悔过书的写作上另辟蹊径别出心裁刻意打上独具个性的烙印,悔过书写得文采斐然字字珠玑,也不过是驴粪蛋扑粉,难以让人产生美的享受。
令人惊诧的是,抄袭的悔过书却说出了张绍仓的心里话,反映了张绍仓的真情实感。“走上领导岗位后,我逐渐迷失了自己的坐标,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以企业的大功臣自居,处处说一不二,把企业的人事、财务等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对重大事项往往是我先拿定主意,集体议事过程仅仅是花架子,常常演变成下属领会和执行我事前已作出的决定的会议。纪检和其他干部对我起不到监督作用,上级领导对我的监督也是遇事说事。”这段文字是对所有走上贪污受贿犯罪道路的官员的真实概括,像客观真理一样具有普适性。张绍仓、朱福忠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贪官的犯罪道路如同复制几乎没有个体差异,要求张绍仓悔过书不落窠臼自成一派,恐怕只能寄望于张绍仓在细枝末节的辞章上施展手段了。
其实,贪官悔过书雷同,没有新意,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朱福忠的悔过书也给人似曾相似的感觉。甚至可以说,贪官们越是真诚忏悔深刻反思,越是揭示了走上犯罪道路的规律,悔过书便越是趋同。
抄袭的悔过书说出了贪官的心里话,是打向我国既有反腐机制的大耳刮,令我国的反腐机制汗颜。久病成良医,我国的反腐机制为什么就不能查漏补缺事先防范,堵住官员贪污腐败的犯罪之路?“权力失去监督,必然导致腐败。”充分发挥社会主义民主,建立健全权力的监督约束机制,防止权力监督的民主黑洞成为手握实权的官员们的陷阱,是我国反腐建设的当务之急。
张夫清 撰文 (山亭区检察院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