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了。
冬的脚步在铿锵的走着。一次次的降温,一次次的大雾,一次次的阴霾,阳光离我们远了,对,就是离得远了。在寒冷的同时,情不自禁又怀念起夏日的骄阳。要是能均分一下阳光的温暖,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心里这样想着,倒觉得有几分俏皮。
我,到底还是经不住外面的诱惑,到底还是藏起了对寒冷的惧怕,到底还是走进了喜欢的天地。
我似乎不认识它们了,似乎对它们生疏了。它们瘦了,瘦的裸露着筋骨,亮出强健的肌肤。
它们乍看还认得我吗,我对它们并不陌生。我是胖了,胖的穿戴着臃肿,把自己裹挟起来。
看着那两边耸立的山峰,就像打开的两扇硕大山门,是的,它们还认得我。它们在打开山门欢迎我,欢迎我这寒冬的访客,欢迎我这与它们有着深交的人。是的,我热爱它们,感恩他们,熟悉它们。我熟悉这里的山形与溪流,想得起这里的鸟语和花香,感受这里的浑厚与清幽。
这毕竟是走向大雪季节的冬季,是一个北方冬季里寒冷的一天。
山石,呈现着暗红色的色彩,山石,呈现着黑褐色的色彩,山石,呈现着灰白色的色彩。也只有在冬天,大山才会把自己这样赤裸的呈现在自然的天地里,尽情的沐浴天地之灵气。植根于地的大山,峰指于天的大山,在寒冷的冬季,奏响着展现天地赤裸的天籁之歌。看着那岁月在山石上流下的印痕,看着那天工雕琢的痕迹,看着那鬼斧留在山石上的杰作,历史的轮回与再现就像刚才发生的事情。
锈斑的水渍把自己复印在大山的表皮上。看得出来,那分明就是当年瀑布飞溅的晶莹水流;险峻把自己留在大山的位置上,镌刻的摩崖字体在赞叹它的壁险峡幽。山谷间的河道被巨石布满,大如牛,次如羊,小如蛙,但它们都是圆圆的,被水流冲刷的磨去了棱角,至今还在受着水流的冲击。柔软的水,坚硬的石,在演绎着无休止的柔情磨砺。
奇特的山形,抽象的写意,逼真的形状,只有在冬的剥离下,才看得如此真切。在山的阻挡下,视野变得狭小,前面是峰回路转;在山的掩饰下,昂首蓝天形态变换,白云飞速的掠过;山巅点缀的青松,碧彩傲严寒,山腰晃动的荆棘和山脚随风起伏的茅草,勾勒着冬的严峻与沧桑。
倒是山谷中的溪流,无视冬的严寒,欢快的唱着永不停息的歌。溪流不大,顺势而下,严寒无奈它,只是象征性的在溪流的边上,结上一溜儿白色的冰凌。涌动的溪流与冰凌相依相伴着,水大了,冰少了,水小了,冰多了,但是,活水不冻。即使再冷的天,勇往直前的水,还是会在冰的身上划开一道口子,墨绿色的溪流与洁白的冰,展现着自己的冬情冬韵,有时还会向上升腾着白色的雾气。
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河卵石光光圆圆的好可爱。大的河石背后,是一汪平静的溪水,在浅浅的地方,镶了一圈儿水色加白的薄冰。就是现在,碧绿的水草匍匐在水流里拉长着自己的身姿,尽量的拉长再拉长,顺着水流不停的扭动着。
溪流撞在河石上,溅起洁白的浪花,还带着骄傲的声响,在山的谷地里回响着悠长。靠近山门的坡上,看得出城墙残旧的痕迹,这是一个叫龙门村的小山村。毫无疑问,这里是当年守关将士的边墙,“龙门天关”四个雄猷的摩崖大字,彪炳着这里是当年的古战场。就像这沉睡的群山,寂静在这里冬眠,就像这涌动的水流,生命在这里延续。
这里,奇峰异石,断崖峭壁,雄险高旷,交通要冲,绝塞天险;
这里,谷底幽长,溪水潺潺,云天飘渺,浓墨重彩,一展风流。
这是冬天的龙门天关,是野三坡的一个景区,它连着太行接着燕山,这里尽显着冬天的山溪,冬天的味道,冬天里粗犷与轻柔的结和美。真的,它们真的很美。